,抬起脸来。
“妻子没有留下遗书吗?”
“你说的妻子,是指那位老大婆吗?”
“当然是啰。两个人一起去寻死,按理说妻子也应留下遗书嘛。比如你我一道殉情,你也需要写下什么遗言的吧。”
“我可不需要。”保子淡漠地说,“男女都写下遗书的,这是年轻人的殉情啊。那也是因为两人不能结合而产生悲观……至于夫妻,一般说只要丈夫写了就行,我这号人现在还会有什么遗言需要留下的呢?”
“真的吗?”
“我一个人死,那又另当别论。”
“一个人死,那就千古遗恨啦。”
“都这把年纪了,即令有也等于无啰。”
“老太婆不想死也不会死,这是她无忧无虑的声音响。”信吾笑了。
“菊子呢?”
“问我吗?”菊子有点迟疑,慢条斯理地低声说。
“假使菊子你和修一去殉情,你自己不留下遗书吗?”信吾漫不经心地说过之后,又觉得真糟糕。
“不知道。到了那份上会是什么样呢?”菊子说着将右拇指插到腰带间,像要松松腰带,然后望了望信吾。
“我觉得好像要给爸爸留下点什么话似的。”
菊子的眼睛充满稚气、湿润,最后噙满了泪珠。
信吾感到保子没有想到死,菊子却未必没有想到死。
菊子身子向前倾斜,以为她要伏地痛哭一场,原来却是站立起来走了。
保子目送她走后,说:“真怪,有什么可哭的呢?这样会得神经官能症的。这是神经官能症的迹象呢。”
信吾把衬衫扣子解开,将手插到胸怀里。
“心跳得厉害吗?”保子问。
“不,是乳头痒,乳头发硬,怪痒的。”
“真像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