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回头,凉纾像一个忏悔者跪坐在墓碑前,额头抵着冰凉的石头,暴露在空气中的半边侧脸,白的不像正常人。
恻隐之心,他有吗?
以前的陆瑾笙是有的,但从遇到凉纾开始,便没有了。
他继续抬脚往山下走,几乎没沾染上什么泥土的皮鞋踏在湿润的石阶上,每走几步,凉纾就距离他的视线越远。
走到山下,他只需要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再回头时。
女人的影子在高低重叠的墓碑间已经快要隐没消失了,风掠过山间低矮的松柏,呼啸的声音像是能杀人夺魂的修罗。
后来,陆瑾笙在车上坐了多久呢?
整整一个半小时。
今天天气不好,来来往往没有多少来祭拜的人。
陆瑾笙在车里抽烟,一根接一根。
封闭的车内,即使打开了换气那烟味也散不去,他开了窗,任由冷风灌进来。
后来下雨了。
有人没带伞,拉着同伴急匆匆地跑下来,一边跑一边抱怨,“这天这么冷就不说了,怎么还下起雨了呢?早知道就另外选个时间过来了。”
“你刚刚看到了吗?有个女的跪在墓碑前,那样子远远看去真太吓人了,穿着一身黑,披着长发,脸白的不行,第一眼看到我甚至都以为是……”
同伴抖了一下,环顾四周,“你别吓我,我可没看到。”
“是真的,你没听刚刚走在我们前头的人说么?那女人都在那儿待了好久了,动也不动,好像晕过去了,只是这种环境下,谁敢上前,都怕着呢。”
两人说着话,刚巧其中一人见到前方停着的车,慢慢走近疑惑道,“之前竟然没发现,这荒郊野岭竟然停着一辆豪车呢,宾利雅致,这款都停售了……”
在这种环境下,见到豪车还是令人惊奇,两人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