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年纪大了,经不住了……”
“这个丫头那么难缠吗?”
“是啊,老夫人,”这个问题简直说问了两个婆子的心坎上,“看上去白白净净一个小姑娘,折磨起人来连花样儿都不带重的。这几天我们是一个安生觉都没有睡过啊,一不合她的意,她就说要把我们送到慈宁宫去……”
“慈宁宫是她家开的啊说送就送。”屈修皱紧了眉,但底气显然没有先前足了,他也望着母亲,小声道,“就算是太后的人,也不能这么没规矩……”
婆子们忍不住揩起了眼泪,“是啊,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我们哪儿受过这个气啊,她真是、真是半点都没把老夫人您放在眼里。”
“何止是不放在眼里,我看她就是冲着老夫人来的!”
一边说着,婆子们也一边抬头去看老夫人的脸色。
可老夫人又像座石像似的坐在那里,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屈老夫人才不咸不淡地答道,“知道了。”
两个婆子余光里彼此看了一眼,还想再说什么,就看见屈老夫人笑了笑。
“你们也累着了,这会儿先去找桂秋领赏吧,这个月的例银我专门给你们备了一份大的。”
屈老夫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带着几分安抚和告慰的意思,她声音转低,“进不进宫也不是这两日就要定下来的事,累了就回家好好歇一歇,再想一想。”
两个婆子当即俯身磕头,连连感激。
等她们也走了,书房就只剩下屈老夫人和屈修两人。屈老夫人少见地往后瘫靠再椅子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态。屈修有些不忍地捡起了方才母亲丢过来的木杖,慢慢站去了母亲身边。
“不生气了?”屈老夫人望了他一眼,“不是说不给我养老送终了吗。”
“儿子那都是气话……”屈修讪讪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