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就仿佛是那天际的星辰,在这一刻齐齐眨眼,然后,细密的尖啸声从前方传来。
腾格尔的左腿膝盖先是一麻,然后就是剧烈无比的疼痛袭上了大脑,让他直接软倒在那积满了雪花的地面上,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只看到那些昔日的部下与袍泽那一往无前的气势正在消减,他们的身体一如自己,被那些尖啸而来的子弹开出了一个个深不可测的血眼,飞溅起一朵朵惨烈的血花,与那洁白的鹅毛大雪,相映成趣,战马悲嘶,勇士凄厉的惨嚎响彻风雪。
腾格尔捂着胸口的创伤,嘴里边还在喃喃地嘟囔,苍狼白鹿的子孙,草原上不可一世的雄鹰,怎么会在这一刻,变得如此的脆弱?他带着这份疑问与不甘,被一骑奔行而来,碗口大小的铁蹄直接就跺在了他的脑袋上,奔行而过之后,只剩一滩红白相间的东西,还有一具正在不停抽搐的人体。
后方的蒙古铁骑们已然发现了自己的袍泽在正面突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那雨点一样的炮火仍旧在不停地倾泄,那让原本势不可挡的洪流中断,变得平缓,最后渗入了厚重的大地之中,浸和着白雪,染成了难看的褐色。
这个时候,有些蒙古骑兵军官决定转移攻击方向,他们看到了那右侧那里有一道覆盖了白雪的矮墙,矮墙并不高,但是却显得很宽,不过,对于自幼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而言,对于他们的骑术,这样的矮墙根本就不足以造成任何的威胁,只需要纵马跳上墙,再冲过去,对站在矮墙后方数十步的敌人,将会成为他们弯刀下的尸体。
随着那些军官们的呼喝声,从天空俯视下去,那风雪笼罩的大地上,那一股灰色的洪流在那一团团的火光之中开始崩解,有些继续向前奔行,但是,在距离那黑色的礁岩数十步的地步,就仿佛是有了一堵看不见的透明墙体,将那股洪流生生地拦住,浸染在那大地上的血莲,与那翻飞飘落的雪花交溶汇聚于一体,显得那样地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