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影响整个大齐国祚的事情,自己那位智略绝顶的爷爷,不该没有言语。
除非……那位大齐帝国的第一功相,觉得他晏抚于此事根本没有影响,又或者认为只要他知情,怎么做都是错。
那么不让他知情,就已经是晏家的选择。
而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枕边人,这位晏温氏……又是如何得知所谓的“临淄大事”,又是因为什么开口呢?
“噢,是我爹给我传信了——”温汀兰的声音很轻,似不欲惊扰良夜,但话语的内容如雷霆阵阵:“说是今夜紫气稀薄,青气厚重……恐有天变。”
晏抚坐在那里,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静静看着自己映在茶汤上的疲惫的眼睛……伸手将茶盖掩上了。
“青气冲紫么……”他呢喃。
温汀兰幽幽一叹:“天行有常,日月轮转。今上御极七十九年,大约也到时候了。”
晏抚的手按在茶盖上,感受着已经不多的热气,忽然问道:“夫人,咱们夫妻一场。这些年来,我可有对你不忠,对你不好,怠慢于你?”
温汀兰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对我太好。你总是可以把别人的情绪照顾得很好。”
“你当然不会怠慢我,是的,你用到了‘怠慢’这个词。”
她反复地咀嚼了这两个字,终于有了哀色:“有时候我在想,或许你应该找一个……你可以在她面前释放你自己的人。我说的不是关于卑微、尊重,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希望你可以任性自然,至少在家里轻松一点。”
“你可以不用做一个谦谦君子,你可以坏一点,恶一点,或者懒惰无趣,全都没有关系。”
她放开晏抚的肩膀,走到晏抚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今天你什么都不缺,但是你好累。”
晏抚的表情有些忧伤了。
这忧伤显然与温汀兰的料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