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只要想活，想拼，绝不放弃，就一定能活得下来。

其实情况很不乐观，此时的陈宇宛如睡梦中的人一样，身体早就没了知觉。睡梦中的人，梦里会不由自主浮现出身边的场景。

因此，陈宇的意识海里出现无穷无尽的气泡，其实是说明：他呛水了。

小气泡浮现出的那一刻，他就呛水了。

没有人能通过不喘气的方式，把自己活活憋死。当憋到一定程度、大脑萎缩、意识消散的时候，人是一定会不由自主张嘴呼吸的。

陈宇就是这种状况，他还没带着彭明亮游到黄河面上，就呛水了。

“咕噜噜！”浑浊的黄河水疯狂灌入陈宇开启的口鼻，迅速填满他的气管、脾胃。很快，陈宇的肚子涨成了一个皮球，濒临极限，随时要被涨破。

一缕血花，从陈宇的口鼻中涌了出来，迅速被黄河水消溶。

陈宇被呛吐血了。

死神降临，死亡就在刹那。

而这一切，陈宇统统感知不到。

他的意识与身体分离，被困在黑暗的意识海中。

他的意识海，已经被无穷无尽的小气泡填满了。

不过陈宇统统不在乎了。

他就是那只蜗牛，今天就要爬出水井。

淹死屈原的不是石头，而是屈原自己。

彭明亮坠着他往下沉，不是他放弃挣扎的理由。

是的，只要放弃挣扎，他就会很舒服，再没有痛楚，精神永远安眠。

但他偏不。

人生在世，明知不可为而偏为之，便是真正的乐趣。

意识海里的气泡，是陈宇已经呛水的抽象化反应，但更是他潜意识的投影。接连两个小气泡破碎，答案都告诉他，要活下去。

陈宇有什么理由死？

他凭什么乖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