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这个灯笼正好。多谢老伯!”
两人辞行,见门已掩上,苏风沂将医箧抢在手中,道:“累了吧?我替你扛箱子!”
子忻牵着马,问道:“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轻禅……受了伤。有人……有人挖了她一只眼珠。”
子忻猛停下步来,吃惊地道:“哦?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是谁干的?”
“不知道。可能是她的某个仇家。她挣扎地逃回来,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
“你去找了唐蘅么?”他忽然问。
“找了。唐蘅说得先消肿,肿不退,就是你来了也做不了手术。”
“他说得没错。肿得很厉害?”
“反正现在很难认出她来。”
子忻拍了拍马鞍,道:“你上马罢。咱们要快些回去才好。”
苏风沂摇摇头:“你累了,我要你坐在马上。”
出门的时候,借着灯笼的余光,她看见子忻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便知是傍晚那个蟑螂的余祸未消。所幸及时吃了药,不然,就是会六年前的那个样子。
那个样子,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子忻没有说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良久,道:“上马,地上是湿的。”
每当生气的时候,他的口气里就有一种很不耐烦的腔调,让她害怕。她乖乖地爬到马背上,道:“那你也坐上来。”
他没有理睬她,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细雨如织,轻轻洒下。默默地走了一柱香的功夫,他们穿过一个牌坊,苏风沂抱着医箧,望了望墨色奠空,道:“我想起了一首诗。”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子忻道,“是不是这一首?”
苏风沂愕然:“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