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子忻十分满意。
他知道自己与人交接,一向缺乏耐心。
… …
草草地喝了一碗花茶,又看过几个病人,日已黄昏。算算路程,下一处是嘉定府,也是个繁华所在。只是离此地甚远,就算连夜赶路,走一通宵也不一定能到。不过,沿途当有不少村镇可供歇马。想到这里,他收拾了一番,扬鞭起程。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忽有一骑从身后追上来,只听得一人远远地道:“喂!前面骑马的大哥!等等我!”
子忻扭过头去,来人正是下午所见的女子,停下马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她穿了一件灰蒙蒙的粗袍,披着一个大斗篷,瘦瘦的脸蛋藏在帽子里,显得男女莫辨。他看见马背上绑着一个青花布的包袱,道:“是你?”
“是我!真巧!你去哪里?”
“嘉定府。”
“我也去嘉定。咱们同路,真好!”她的声音就算不是兴奋也是喜滋滋的。
“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出门?天都快黑了。”他问。
“和你一起走,不怕。”她一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一起走?”他漠然地哼了一声。
“走夜路是件危险的事情,你若和我一起走,我就可以保护你。”她把头拧得高高地,显得十分自豪,“我会一点武功,这是我的武器。”
她“哗”地一下,从怀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小斧头。又“刷”地一下从腰后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他不禁宛然,道:“失敬。”
… …
那条铺着细沙的官道远比他的想象要荒凉。
日落之后,道旁的一切变成了灰色,山际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的平原。黄昏的余光下,云影掠过山峦,挟裹着一团飞鸟在浅碧的空中滑翔。道路在褐色的土地上绕过几道半干的湖泊,向前蜿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