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回到竹梧院里。
廊上的灯笼被夜风吹得飘了起来。
她走的时候慕容无风已然睡了一觉,他说晚上他大约会躺在床上看看书,改改医案,然后等她回来。
她还是不放心地叫来了蔡宣,硬让他陪着慕容无风。
风湿深重,加上一身的伤痛,慕容无风大多数时候动转不能自如,干很多事情都很困难。虽然他仍然不肯麻烦别人,但总算已渐渐同意让荷衣替他做很多事情。
病到最严重的时候,他不得不完全依赖荷衣的照料。去年冬季的那段日子,他有两个多月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荷衣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旁。
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但总算从没有发过脾气。
直到最后一刻,只要他的手还能勉强动一下,他都坚持自己料理自己。后来,他的手臂便肿得完全不能抬起来了。
无论如何,他只不过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而已。谁若在这个年纪里成天卧床生病,心情肯定好不起来。
那是一段艰苦的日子。他很少笑,终日沉默不语。
他拒绝见子悦。
实际上,除了荷衣与几个总管,他谁也不见。
他每天唯一的活动就是荷衣帮他洗澡,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他包在一床厚毯之中,抱着他僵硬的身躯,在院子的走廊里走一圈,称之为“散步”。
他的心脏在病深的时候十分虚弱。听不得半点突然的响声。
荷衣走到门口,忽然意识到自己毫无脚步声,生怕会吓到慕容无风,只好打了一个转,准备加重脚步再把方才的路走一次。
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忽然从窗口传了出来。
“……我要你配的药配好了吗?”是慕容无风的声音。
“学生斗胆劝先生一句,那新制的‘定风丹’先生一定不能再用了!”蔡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