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一团颜色,疲惫地靠车壁上。
“茶几上有茶。”见荷衣盘腿安静地坐在软垫上,他只好又招呼了一句。
她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漫长地沉默。谁也不说话。
飞速奔驰的马车颠簸得很厉害。他的脸正一点一点地发青。
终于,他俯下身去,四下张望。
荷衣眼疾手快地将痰盂移到他面前,一揭开盖子,他便狂吐了起来。
这一吐,便止不住,一直吐到胃汁似已倒空,已无物可吐,他还在作呕。
她只好扶着他的肩,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漱漱口。
他的脸苍白得发青。
“你觉得好些了么?”她在他耳边轻轻地道:“要不要吃药?要不要喝一点水?”
他摇了摇头。她的心里却已大痛了起来。不禁握住他的手,将真气源源输入。
他漠然地看着她,道:“多谢,你其实不必这么费心照顾我。我很快就会没事的。”
她呆呆地望着他,心中仿佛插进了一根针。
“不用客气,我们原本也算是朋友。”不知怎么,她的口中竟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她将他扶回榻上,在他的腰后垫了几个枕头,让他尽量舒服地半躺着。
“手指甲又长了。”她看着他的手,轻轻地道。
说罢不由分说地捉过他的手,从腰里掏出一柄柳叶飞刀,轻轻地,替他修理着手指。
沉默中传来的只有灯烛哔剥之声和滚滚的车轮声。
很快地,两只手的指甲都已修完。她笑了笑,道:“我修的好不好?”
“好。”他看着她,目光渐渐地柔和起来。
“手指头干完了,该轮到脚指头了。”她开始替他脱袜子。
他开始恨自己的腿为什么会连一点感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