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仔细养着身子,过几日便好了。”裴公瑾温声劝道,忍不住别开脸去,不忍看着裴老夫人已呈灰败之像的容颜。
裴老夫人摇了摇头:“我的身子我知道,不用拿好听的话来安我的心,我已活了这把年纪,再没有什么看不开的了,早些去了地下,说不得还能瞧见你父亲。”裴老夫人哭了起来:“阿瑾,我见了你父亲要如何说,沛国公府折在了我的手里,我对不起裴家的列祖列宗。”
“是儿子的错,母亲,不怪您。”裴公瑾低声说道,把裴老夫人身上的被往上提了提。
“不,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让你纳了傅姨娘,这是我一错,更不该处处抬举了大郎,我一错再错,才让沛国公府落得今日下场。”裴老夫人哭声连连,悔之已晚。
“阿瑾,你去求皇后娘娘,你是皇后娘娘的生父,三郎是她的兄长,她不会看着沛国公府败落的,只要她开口,沛国公府的牌匾依旧可以重新挂上。”裴老夫人紧紧攥着裴公瑾的手,她身上带着一种行将木就的老人才会发出的暮沉沉的死气。
裴公瑾苦笑一声,他有何脸面去求,以他当日之举,能留下一条姓名,能有这承恩公的爵位已是圣人看在了太华的情面上,若不然,此时裴家上下必已陷入牢狱之灾。
“母亲,您安心休养吧!府里的事便不要再操心了。”
“不。”裴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的攥着裴公瑾的手,指甲都掐进了他的皮肉里,厉声喊道:“沛国公府不能折在我们母子的手中。”说完这句话,手便一松,人背过气去。
裴公瑾当即大惊,连忙喊人去请太医来。
这一日,太医前前后后来了三拨,却都是无力的摇着头,裴老夫人已耗尽了心血,最后一口气吐完,这人便也要去了。
三日后,裴老夫人不甘的走了,临死前眼睛却还瞪得大大的,嘴角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