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斋于拔擢他登入乙科。此人之后,又有数位考生得到了赎帖的机会。没一会儿,陈玉斋忽的从乙科的卷子里边翻出来一张,对西南边说:“姜濡,我看你答的帖经,错的那几处,只是字句与原文稍有差别,经义都通。你学的驳杂,能答成这样已很不错了。你若也能作一首好诗,我便准你赎帖,擢你为甲科。”
眼下不只被点到的人赎帖,场下地诸生也正搜肠刮肚打着腹稿,若自己被点出来,便可以气度从容地吟诗一首。姜濡也正在心里鼓捣出两三句,忽然被陈玉斋点到,微微一怔,迟疑了一下,也迈步上前。本来孤句还未成诗,到了鸣鹤楼下,看向楼边那口井,生了青苔的石砖碧如翡翠,辘轳上发紫的井绳缠了许多匝,她心中不成篇的孤句蓦一下便串了起来。对座上三位考官一一行礼过后,她说:“那我就开始了。”
陈玉斋眉梢轻轻一挑,“哦?不需再斟酌一二?”
姜濡道:“已经差不多了。”
陈玉斋笑道:“好,好,胸有成竹,出口自然成章。开始吧!”
姜濡看向井沿道:“紫绠通帝渚,玉甃坐神都。”
她刚念完第一句诗,在场中人纷纷暗赞了一声好气象。绠,井绳也。甃,即是砌井的砖头。本来平平无奇的一条井绳和一些石砖,在姜濡的诗里却展露出玉京的神都气象。
说完这一句,姜濡稍作停顿,似乎还在斟酌下一句。陈玉斋感慨道:“女子作诗往往比男子细腻温婉,于文字音律方面细致些,这却不愧是姜独鹿的女儿,有气魄。”
阳蟾真人亦点头称赞,又说:“只不过这一句似乎于于格律不合,有些出律……”
陈玉斋当即摇头道:“哎,诗以意境为上,偶有几字出律又何妨,若拘束了意境,反倒是舍本逐末。”
阳蟾真人笑了笑,点头道:“此话不假,平时作诗当然意境为上,但这却是在赎帖,却该严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