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时差是否还是十年……不如说,我根本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寄到你的手中。
这是一封可能永远也不会寄达的信,可我仍在写它。
昼叶,我这里已经步入了十一月,加利福尼亚的冬天据说不是很冷,可我现在出门已经要套上很厚的外套了。我每天早上六点就会起床,一开始我怀疑是我睡眠质量有问题,可后来发现我好像也不是很困,应该是心里有梦了的缘故。”
沈昼叶停顿了一下,发现钢笔不是很好用,甩了甩笔,继续写道:
“有梦的感觉,我已经遗忘了太久。
身体也好些了,陈啸之每天早上坚持给我带早点,他每次把保温桶掏出来我都很想笑,但是又会想起我本科的时候班上有女孩每天早上都会吃到男朋友带的早饭,她男朋友六点就会起床给她买饭,又给她送到教室里……如果我没和他分手的话,这可能也会是我的大学生活。你上大学了吗?
啊,还有,魏莱要再年底结婚了。
人到了这个年纪,周围的人事是剧变的,你觉得恒定的一切都会偏离你想象的轨道。我小时候只知道人是要结婚的,却不知道结婚意味着这么多的东西,从此少时的朋友不单单是我的朋友,她以后将属于很多人——不,从她谈恋爱的瞬间我就在体会这一点,一部分魏莱离你而去,你成为了她那一半生活中的陌路人。
如今,那一半陌路的魏莱又变大了一些。我在告别她。”
沈昼叶抬起笔,抬头望向远处沉没地底的夕阳。
“……有一部科幻小说中曾设想,如果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见面,是不可以碰触彼此的。因为假若碰触的话,碰触的瞬间两个‘自己’都会爆开来,连能量都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这设想并无半分理论依据,但是却噱头十足,十分满足看客的期待。
我们真切地碰触过彼此,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