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我想您也知道,我们脚下的地面随时可能裂开,大家一起完蛋。”
这次黛丽娅憋住了问题,她拿出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点点药水——入口冰冷,有点苦,但见效得很快。
“不过我答应了一个人,在深渊入口处等他——现在他还没出来呢,害我浪费一个身体守在哪里。那破地方又没有合适的研究器材,能用的身体少了个,研究的效率当然要变低。”
戴拉莱涅恩写满一张纸,换了另一张。他的语气平淡,头抬也不抬。
“嗯,别憋着啦,公主殿下。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要浪费时间等他?‘这种事情总不至于有契约,深渊贤者也不可能是这样多愁善感的类型。’……我活得挺久了,看穿您的想法还是很简单的。”
黛丽娅垂下脑袋,闷头翻看进度报告。她又呷了口杯子里的淡蓝色药水,一声不吭。
“不需要尴尬,我非常了解这种想法。不瞒您说,某些方面我们很像——一切以结果优先,如果有必要,可以舍弃任何东西,包括自己。”
戴拉莱涅恩放下笔,换了另一支。他拿起地上的血罐,开始在那颗庞大头骨的周围涂抹法阵。
“……我不喜欢这样。”黛丽娅终于出声,“能够信任他人是非常了不起的能力,我已经丧失了它。您说我们很像,可您还是在等您那位……朋友,不是吗?您信任他。”
“本性或许可以改变,但无法彻底抹消。”
深渊贤者涂画法阵的动作非常流畅。
“我不打算安慰您,说实话,我甚至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怎么,您是觉得’性格’这种东西有对错可言吗?如果人类的全部按照最为‘理想’的性格和行为来行动,那至少对我来说,人类就少了大半观察的价值。”
随后,那恶魔停顿了几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