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光明正大地看包着语文书皮的翻译小说,与任何人都保持着友好而适度的距离。曾几何时,他陷入这种本该与他格格不入的人群中,与他们相处默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晓维有些恨自己。以前周然说她“耳软心软”,当时她只觉得不中听,如今则深有体会了。周然一定也是认准了她这点才把离婚这事拖到了今天依然未果。
晓维带着一点复杂情绪踮脚去拿放在高处的浴盐。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她晕沉沉的,平衡感也差,落脚时重心不稳,先是人一歪,再来手一滑,整个玻璃瓶子便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晓维自己先吓一跳,两三秒后,门突然被敲响:“你怎么了?”
晓维大脑一时有些不转,周然刚才明明走了不是?她犹自摒着呼吸,还没想好该如何回应,门已经咣的一声被猛地打开。
晓维反应不过来究竟是自己没上锁,还是周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了钥匙,或者这门太不结实被周然踢开了,但她刚才正在反思自己对于周然的烂好心与没主见,此时被他瞅见,仿佛心里的那点想法被他看穿一样,一时又羞又愤,反射性地抓起另一瓶洗发水朝着门扔过去:“你出去!”
那瓶洗发水只是打到了门框上,连周然的衣角都没碰到,而晓维的身体向前一倾,一脚踩在刚才碎掉的某片玻璃上。
几分钟后,晓维穿着毛巾浴袍坐在床头,头发还滴着水,受伤的那只脚则翘在床头矮柜上。周然借着床头台灯的光给她把碎玻璃屑挑出来,用酒精仔细清洗,贴上创可贴。
晓维脚底有两处伤,创口不算太深,但是非常疼,也流了不少血。伤口疼的时候连太阳穴都一跳一跳,酒精浸过伤口时那痛感更是倏地钻到心底。她咬着牙不出声。
浴袍是匆忙套上的,里面什么都没穿。当周然把她的脚稍稍抬高,她使劲地向后缩了缩,免得有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