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就好像，身子记住了这条路线，不由自主的就开了回来。他知道楼上没人，那个往日对他来说，充满温馨的地方，此刻空荡荡的，没有人味。开了门，黑灯瞎火的换了鞋，没开灯，直接走进来，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柜上面有一个夜光摆件，那是他跟高歌去济州岛的时候捎回来了，准确来说，是高歌自己硬要捎回来的。这种做工粗糙的工艺品，他是完全看不上眼的，但是架不住高歌的软磨硬泡，所以就捎了回来。摆件是希腊神话里的爱神丘比特，就是那个光着那箭的小孩儿。高歌喜欢放在床头，有一次他半夜起夜迷迷糊糊吓了一跳，之后就没再往卧室放。现在看来，这小屁孩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他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了卧室。高歌谁的那一侧的床头柜里，放的都是她的证件，之类重要的东西。平常他是不会去动的，但是今天，可能是因为方糖那番话的冲击，他突然想看看，或许能发现些什么。拉开抽屉，就看见放在最上方的港澳通行证，护照之类的东西，再往下，是他们的结婚证。照片上的高歌没有化妆，看上去干净又漂亮。他勾了下唇角，小心翼翼的将证件抚平，码放到一边，继续往下翻。证件下面有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他抽出来，打开，江里面的文件倒了出来。这里面，全是高歌去医院检查身子的化验单，从四年前到现在。高歌以前出过车祸，他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高歌在这四年里，竟然一直都去看心理医生。里面一大部分的挂号单收据都是来自一家心理诊所的。除此之外，一大部分都是体检表，他翻了一圈，突然在一叠化验单里看到了一个写有“终止妊娠”的文件。他脸色一变，直接将那张化验单拽出来。化验单上的时间，刚好是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