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问:“说我又是怎样子地说,是骂我自作孽,还是运气不好?”
“说是一定会说的,好比年大将军一样,哪个不晓得?”
这使得胡雪岩想起年大将军赠妾的故事,心中一动,便笑一笑说:“我哪里比得上年大将军?不讲这些了。老弟兄聊聊家常。少棠,你今年贵庚?”
“我属老虎,今年五十四。”
“嫂夫人呢?”
“她属羊,”比我小五岁。”周少棠说:“照道理,羊落虎口,我应该克她,哪晓得她的身子比我还健旺。”
“你也一点都不象五十几岁的人。”胡雪岩说:“嫂夫人我还是年纪轻的时候见过。那时候,我看你就有点怕她。现在呢?”
“都一把年纪了,谈啥哪个怕哪个?而况”
“怎么不说下去?”胡雪岩问。
这是因为说到周少棠伤心之处了,不愿多谈,摇摇头说:“没有啥。”
“一定有缘故。少棠,你有啥苦衷,何妨同我讲一讲。”
“不是有啥苦衷。”周少棠说:“我们的独养儿子”
周少棠的独子,这年正好三十,在上海一家洋行中做事,颇得“大板”’的器重,当此海禁大开,洋务发达之时,可说前程如锦。哪知这年二月间,一场春瘟,竟尔不治。周太太哭得死去活来。
周少棠本来要说的一句话是:“而况少年夫妻老来伴,独养儿子死掉了,我同她真正叫相依为命。”
原来是提到了这段伤心之事,所以说不下去。胡雪岩便问:“你儿子娶亲了没有呢?”
“没有。”
“怎么三十岁还不成家?”
“那是因为他学洋派,说洋人都是这样的,三十岁才成家。他又想跟他们老板到外国去学点本事,成了家不方便,所以耽误下来的。如今是连孙子都耽误了。”
“是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