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爷叔,我们先到转运局坐一坐,”古应春说:“刚才我在这里遇见一个朋友,打听到一个蛮要紧的消息,要先跟你谈一谈。”
“好!我本来要到转运局去换衣服。”胡雪岩不再逗留,相偕先到转运局,在他的“签押房”中密谈。
“我在谓园遇见海关上的一个朋友,据他告诉我,各省的款子大致都到了,就少也极有限。不过,听说邵小村打算把这笔现银压一压,因这一阵‘银拆’大涨,他想套点利息。”胡雪岩点点头,沉吟了一会说:“套利息也有限,邵小村还不致于贪这点小利;说不一定另外有花样在内。”
不管他什么花样,这件事要早点跟他去接头。”“不!”胡雪岩说:“他如果要耍花样,迟早都一样,我就索性不跟他谈了。”
“那!”古应春诧异:“小爷叔你预备怎么办呢?”“我主意还没有定。”胡雪岩说:“到天后宫回来再商量。”
换了公服,到天后宫递上手本。李鸿章关照先换便衣相见;他本人服丧,穿一件淡蓝竹布长衫,上套黑布马褂,形容颇为憔悴。
胡雪岩自然有一番慰问:李鸿章还记得他送了一千两银子的奠议,特地道谢,又说礼太重,但又不便退回,只好捐了给善堂。寒暄了好一阵,方始谈入正题。
“鸦片害人,由来已久。不过洋药进口税是部库收入的大宗,要说寓禁于征,不如说老实话,还是着眼在增加税收上面,来得实惠。”
一开口便与左宗棠的宗旨相悖,胡雪岩无话可说,只能答应一声:“是。”
“增加税收,加税不是好办法;要拿偷漏的地方塞住,才是正本清源之计。”李鸿章又说:“同治十一年上海新行洋药税章程,普鲁士的领事反对,说加厘有碍在华洋商贸易。这话是说不通,加厘是我们自己的事,与缴纳进口税的洋商何干?当时总署驳了他;不过赫德说过,厘捐愈重,走漏愈甚,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