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算了一下,失声惊呼:“今年整四十了!”
“她生得后生,四十倒看不出。不过总是四十了!”七姑奶奶停了一下,歉然地说:“二阿姐,我说一句你不要生气,四十岁的人,又是这样子的出身;只怕要做人家的正室,不大容易!”
“岂止不大容易?打着灯笼去找都难。”怡情老二很郑重地问道:“七姑奶奶,张郎中那里,你有几分把握?”“总有个六七分。”
“六七分是蛮有把握的了。我今天就去看阿巧姐,问她到底是啥意思?如果没有这样的打算,自然最好;倘使有的,我一定要拦住她。总而言之,不管她怎么样打算,我一定要做个媒。”
“你是女家的媒人,我是男家的。我们一定拿它做成功也是件好事。”
“当然是好事。不过,好象委屈了张郎中。”
提到这一层。七姑奶奶想起自己嫁古应春以前,由胡雪岩居间安排,拜王有龄的老太太做义女的往事,顿时又有了灵感。
“二阿姐,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倒商量商量看,怎么样把阿巧姐的身分抬一抬?”
七姑奶奶的安排是,请胡老太太收阿巧姐为义女;于是胡雪岩便是以“舅爷”的身分唱一出“嫁妹”了。这原是古人常有之事,在此时此地来说,特别显得情理周至,怡情老二自然赞成,也为阿巧姐高兴,认为这样子做,她倒是“修成正果”了。
七姑奶奶也很得意于自己的这个打算;性子本来急,也正兴头的时候,当时就要邀怡情老二一起去看阿巧姐,当面锣、对面鼓,彻底说个明白。倒还是怡情老二比较持重,认为应该先跟阿金碰个头,打听清楚了邀她一起去谈,更容易使阿巧姐受劝。
“那也好!”七姑奶奶问道:“我们就去看阿金。”“这——,”怡情老二知道阿金因为养着小白脸,忌讳生客上门;但这话不便明说,所以掉个枪花:“七姑奶奶,你的身分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