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图扫荡,则臣等虽死之日,犹生之年。现在折报不通,以后更难偷达,谨将杭城决裂情形,合词备兵折稿,密递上海江苏抚臣薛焕代缮具奏。仰圣瞻天,无任痛切悚惶之至。
遗折尚未写完,家人已经闻声环集:王有龄看着奶妈抱着的五岁小儿子,肤色黄黑,骨瘦如柴,越发心如刀割,一恸而绝。
等救醒过来,只见他的大儿子橘云含着泪强展笑容,“爹!”他说,“胡大叔派人来了。”
“喔,”这无论如何是个喜信,王有龄顿觉有了精神。“在哪里?”
“在花厅上等着。”橘云说道:“爹也不必出去了,就请他上房来见吧!”“也好。”王有龄说,“这时候还谈什么体制?再说,胡大叔派的人,就是自己人。请他进来好了。”他又问:“来人姓什么?”
“姓萧!年纪很轻,他说他是古应春的学生。”
进上房,萧家骥以大礼拜见。王有龄力弱不能还礼,只叫:“萧义士,萧义士,万不敢当。”
萧家骥敬重他的孤苦忠节,依旧恭恭敬敬地一跪三叩首;只有由橘云在一旁还了礼,然后端张椅子,请他在王有龄床前坐下。
“王大人!”
萧家骥只叫得这一声,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这倒不是怯官,只为一路而来,所见所闻,是梦想不到的惊心惨目;特别是此一刻,王家上下,一个个半死不活,看他们有气无力地飘来飘去,真如鬼影幢幢,以致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身究竟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因而有些神志恍惚,一时竟想不起话从哪里开头?
于是反主为客,王有龄先问起古应春:“令师我也见过,我们还算是干亲。想来他近况很好?”
“是,是。托福,托福!”
等话出口,萧家骥才发觉一开口就错;王有龄眼前是这般光景,还有何福可托?说这话,岂不近乎讥讽?这样想着,急图掩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