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爷的驾,身在客边,未带公服,不敢亵慢!”
伙计还未接话,俞少武已经跨了进来,两手一挥,将马蹄袖放了下来,接着便请了个安。虽说武职官儿品级不值钱,到底受之有愧,所以胡雪岩和裘丰言都觉得相当尴尬。
幸好,俞少武不叙官阶叙世谊,站起来口称:“两位老世叔!”他说,“家祖母特意命少武来请安。家祖母的意思,不敢劳动两位老世叔光降,有什么吩咐,告诉少武就是了。”
“是,是!”裘丰言拱手答道:“世兄,诸先坐了叙说。敝姓裘,这位是雪岩兄!”
彼此重薪又见了礼,坐定攀谈,裘丰言有一番官场中请教“功名”的话头,这才知道,俞少武是一名武进士,授职守备,派在两江“督标”当差。督标中军知道他是漕帮子弟,又见他仪容出众,言语灵便,特为报请总督,行文兵部,将他补了一名“提塘官”,专驻京城,接理两江总督衙门的奏折呈递事宜。最近是请假回籍省亲,还有个把月的勾留。
“原来世兄是科甲出身!真正失敬之至。”裘丰言翘一翘大拇指,“英雄出少年。如今亦正是英雄的时势,前程如锦,可喜可贺。”
等到寒暄告一段落,俞少武重申来意,请示有何吩咐!这是谈到了正经上头,裘丰言使个眼色,让胡雪岩回答。
“有件事,要请教令尊。只为令尊行踪不定,特意来求三婆婆。”胡雪岩说:“未尽道理,不便启齿,我想烦世兄回去禀告令诅母,我跟裘兄准定明天一早,登堂拜谒,务必请三婆婆容我们晚辈,有个申诉的机会。”
“实在不敢当。”俞少武站起身来答道:“家祖母说,现在住在苏州,亦是寄人篱下,只怕接待简慢,不敢劳驾,有话还是请这时候吩咐。”
“这是三婆婆体恤我们晚辈,做晚辈的自己要知道敬老尊贤。”胡雪岩又说,“我跟松江尤五哥如同亲弟兄一样,他不当我‘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