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很大方,也很有把握地答道:“你再用手试试看!”
“不能再摸了。”胡雪岩笑道,“一摸,你的心不跳,我的心又要跳了。”
“原来你也有不敢的时候。”阿珠用讥嘲的声音说,“我只当你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这会儿有得你说嘴了!”胡雪岩又笑,笑停了说,“既然不做坏事,何苦把灯弄得这样暗?去捻亮了,我们好好儿说说话。”
她怕捻亮了灯。为他看出脸上的窘态,便说:“行得正,坐得正,怕什么!”
“还有一正:睡得正!”
“当然罗。”阿珠很骄傲他说,“不到日子,你再也休想。”
“日子?”胡雪岩故意装作不解,“什么日子?”
他装得很象,倒弄得阿珠迷迷糊糊,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还是有意“装羊”。
“你不晓得拉倒!”她有些气了,“再没有见过象你这样难弄的人,一会真,一会假,从不把真心给人看!”
这话说得很重,胡雪岩不能再出以嬉皮笑脸的态度,然而他亦不愿接受阿珠的指责,“你自己太傻!”他用反驳的语气说,“我的真心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要晓得,跟你在一起,为的就是寻快活,难道要象伺候大官儿,或者谈生意一样,一本正经,半句笑话都就不得?那样子不要说是我,只怕你也会觉得好生无趣。”
阿珠受了一顿排揎,反倒服帖了,咬着嘴唇把胡雪岩的话,一句一句想过去,心里觉得很舒坦,同时也领悟出一个决窍,反正胡雪岩喜欢“装羊”,自己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也跟他装就是了。
“好了,我晓得你的脾气了。”她又笑道,“反正我也不怕你骗我,我的脾气你也晓得,好说话就好说话,不好说话,看我的手段,你当心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