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不对。只是你做浙江的官,管浙江的事好了,上谕虽有‘不必分彼此之见’的话,我们自己要有分寸,不可越俎代庖。黄抚台却不问青红皂白,左一个折子、右一个折子,说江苏的军务,该如何如何部署,请问,”麟桂凑身向前,“叫你老哥,做了江苏巡抚,心里作何感想?”
王有龄这才明白,黄宗汉为了自己的“圣眷”,不为他的同年江苏巡抚许乃钊留作地,这实在说不过去。而且他这样搞法,似乎是企图调任江苏。果然如此,更为不智,江苏诚然是海内膏腴之地,但一打仗就不好了。遇到机会,倒要劝劝他。
麟桂不知他心中另有想法,见他不即开口,当他不以为然,便但率问道:“雪轩兄。你觉得我的话如何?”
王有龄这才醒悟,怕引起误会,赶紧答道:“大人存心忠厚,所持的自然是正论。只是我人微言轻,不然倒要相机规谏。”
“不必,不必!”麟桂摇着手说,“这是我把你老哥当作好朋友,说的知心话。不必让第三个人知道。”
“那当然。”王有龄郑重表示。“大人所说的话,我一句不敢外泄。不过既见于明发上谕,就是我跟抚台说了,他也不会疑心到别人头上的。”“那倒随你。”麟桂又说,“许家虽是杭州巨室,与我并无干涉,我也不过就事论事,说一句公道话而已。”
这个话题就此抛开,酒已差不多了。王有龄请主人“赏饭”,吃完随即告辞,麟桂知道他行装甫卸,家里还有许多事,也不留他,亲自送到中门,尽欢而散。
第二天又拜了一天客,凡是稍有交情的,无下有“土仪”馈赠,从上海来,所谓“土仪”实在是洋货。海禁初开,西洋的东西,在它本国不值钱,一到了中华,便视为奇珍,哪怕一方麻纱手帕,受者无不另眼相看。因此,这趟客拜下来,王有龄的人缘又结了不少。
到晚回家,胡雪岩正在客厅里,逗着王有龄的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