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我先请问你,你们跟我来,干些什么,杨二爷告诉了你们没有?”
“只说要到上海去一趟。一路听你老的指挥。”
“指挥不敢当。现在大海茫茫,同船合命,请你帮忙。”刘不才说,“到了上海,我跟杨二爷都会重重酬谢。”
“刘三爷言重了。彼此同乡,无事不可商量,请吩咐!”
“今天是个好天,我们的船,一定会遇见巡逻的官军水师,或者外国兵舰盘查。到那时候,我们要冒充常捷军的采办船只。请你跟艾立克说清楚。”
“这个——”沈通事面有难色。
“怎么?”刘不才问道,“艾立克很难说话是不是?”
“这个人很贪。”
“那不要紧。他说好了,要多少钱?”
沈通事想了一会,突然说道:“有钱何必送他?我看这样,遇着官军水师,反正他们听不懂洋人的话,我来应付好了。遇着外国兵舰,就跟他们说实话,也不要紧。”
“说实话不要紧吗?”刘不才指着面粉包说,“那下面还有人。”
“不要紧。”沈通事答说,“外国军队的规矩,不伤害老百姓的,只要跟他们说了实话,说不定还会护送我们一程。”
听他说得这样有把握,刘不才放心了。同时觉得这沈通事态度诚恳、言语爽利,加以又是小同乡,便有心要结纳他了。
“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台甫。”
“不敢当!草字文山。”
“文山兄,”刘不才认为此时透露真相,已不碍事,所以这样问道:“你知道不知道海宁的局势要有变化了?”
“我知道。”
“怎么?你们‘头儿’跟你说了?”
“头儿”是指蔡元吉,他谨守约定,只与极亲信的几个太平军将领谈过归降之事,以沈文山的身份是不可能与闻机密的。他笑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