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现在是新丝上市的时候,不过今年不见得有多少丝,我去办放款,买期货。这一来,不晓得能救活多少人!大器,你这个办法,真正阴功积德。”
“办法虽好,也要有人能托付才行。你去我很放心。到了湖州,如果老张夫妻、陈世龙小夫妻都在,正好重整旧业。还有郁四,务必要去找,能想办法把他弄到上海来,就更好了。”
“你不用关照,凡是熟人,我一个个都要找到。你去筹划款子,我先到嘉兴去一趟,找孙祥太帮忙。”
于是,朱大器便跟孙子卿深谈了一夜。都认为放远眼光来看,一旦时局平靖,外销畅旺,产地丝价必高,所以这时候放款收买期货,将来必然大获其利。而且产地丝户都掌握在手里,便可操纵丝价,洋商不能不乖乖就范,更是一跃而为丝业领袖的大好良机。这件事不但值得做,而且值得全力去做。决定调度二十万银子下手。
“银子下乡,用起来不便,现在正好新到一批日本铜钱,小叔叔,你看是不是买几万吊带到湖州?”
“日本铜钱?”朱大器诧异,“我倒没有见过。”
“喏,小叔叔开开眼界!”孙子卿取出一枚“宽永通宝”的日本铜钱,谈它的来源。
“有个徐雨之,小叔叔记得吧?”
朱大器想了一想,便已记起;是一次孙子卿请吃花酒,同过席。此人名叫徐润,字雨之,号愚齐,广东香山县人,十五岁到上海,随着他的伯父在英商宝顺洋行“学生意”。今年不过廿五岁,却已当到宝顺的帮办。宝顺洋行专销丝茶,徐润自己又跟人合伙开一家郭茂钱庄,算起来与朱大器是双重的同行。只是朱大器这几年在杭州的时候多,加以徐润年纪太轻,未加重视,所以并无来往。
“此人年少多才,什么生意都做。这批钱,是他从日本横滨运来的,一共六十三万吊,现在无人过问,要买可以杀他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