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次青自取之咎。”曾国藩说:“大营初立,像他这样子不中用,又不听调度,我何能在祁门立足?”
“祁门形如釜底,是兵家的所谓‘绝地’,本不宜安营。”
李鸿章又说:“老师如果一定要奏劾李次青,门生不敢拟稿。”
曾国藩摸着胡子,慢吞吞地说:“我自己来!”
“果然如此,门生也要告辞了。”
李鸿章以去就力争,而曾国藩丝毫不为所动,将手向外一伸:“悉听尊便!”
师徒二人言语碰僵了,李鸿章当天收拾行李,投奔江西。
曾国藩果然亲自拟稿出奏,十月初十奉到上谕:“皖南道李元度不能坚守待援,着即革职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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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元度,已经回到了老家平江。他的从邻门大营不辞而别,倒不是畏罪潜逃,只觉得自己决不是无人欣赏的“道旁苦李”,预备回平江另外招募人马,带出来报仇雪耻。
李元度御下极宽,但不大明是非,部下犯了法,求个情就可以宽免。所以营官部卒,爱戴有之,却不大怕他,也不大听他的号令。畏严乐宽,人之常情,家乡子弟听说李元度来招兵,十分踊跃,很快地又成一军,名为“安越军”。
“越”者浙东,所以“安越军”顾名思义,可知是一支援浙东的单队——李元度与浙江再度发生关系,是一个名叫邓辅纶的人,居间拉拢。
邓辅纶的父亲做过江西臬司,家道小康。由于与李元度是小同乡,所以替他“管带”过平江子弟兵。广信府的攻防战告一段落,李元度回平江重新招兵,邓辅纶却由同知报捐了一个道员,分发浙江,到杭州是在这年七月。
不久李元度就有丧师失地之辱,邓辅纶跟他取得了联系,为他进言于王有龄,说可招募平江勇丁援浙。王有龄所最感困难的就是兵力不足。所以邓辅纶的建议,深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