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来,那枝条光光的,挂满了许多褐色枯焦的荚子。也许是心情愉快的缘故,她的幻觉中出现许多白色的槐花。
无论她多么自信冒辟疆的感情,当她举手扣响门环时,总免不了在内心一阵迟疑、顾虑和不安。门环发出的声响不够响亮,有点像乞丐哀求的颤音。她自己都觉得委屈。
门开了,发出一声尖利响动,仿佛门后惊飞了一只什么古怪的鸟儿似的。一个丫环模样的人伸出头来,问道:“找谁?”
惜惜道:“我们远道而来,求见冒辟疆冒公子。请问他在家吗?
丫环道:“公子不在家里,他出门两个月了。”
“去哪里了?”董小宛忙问道,她担心冒辟疆是去苏州,让他扑空多难为情。
“去岳阳接老爷。老爷告老还乡了。”
“哦!”董小宛心里一沉,怅然若失。“他什么时候回家呢?”
“说不准。长则一月,短则一二十天。”
“唉——”董小宛叹了口气”。
“惜惜问道:“少夫人在家吗?”
“少夫人在家。”
“我们远道而来,”惜惜道,“能不能在冒府寄住几日。”
“这个……”丫环又上下打量她俩,说道:“二位稍候,待我请示少夫人再说。”丫环说着又虚掩了门进厅中去了。
少顷,丫环又开了门,手里拿着一锭银子站到她俩面前,说道:“府上因为男主人不在家,夫人不敢自作主张,所以不便收留难民,请二位谅解。这银子是夫人的心意,请二位笑纳。”
董小宛一听,自己果然被当作了难民,转身就走。她平生最恨势利眼,当年和柳如是一起在某家古玩店受到的侮辱构成她印象中最惨痛的印痕,类似的情况她无法忍受。惜惜跟着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对站在门前的丫环道:“如果冒公子回来,告诉他董小宛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