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得住那老头子的重压吗!”顾横波斜了一眼柳如是说。
“你少斗嘴,你那媚劲儿,姓龚的才受不住呢!”
屋里又一次被笑声填满,窗外秋日的景致纷纷从窗口涌进来,在巷子中行走的一个老年乞丐自言自语地说着:“今日可以吃顿饱饭了。”
乞丐走到桃叶寓馆门前的台阶上坐下,伸长鼻子等待着酒肉香味的飘来,他那仅露眼白的眼睛发出与阳光一样明亮的光。他抬头望了望太阳,发现太阳偏中不远,于是他走到台阶边的墙角迎面躺了下去,闭上了他那已分辨不清物体的眼睛。一只狗走到乞丐的身边,嗅了嗅那露出脚趾的脚,然后带着鄙屑的神态朝着巷子的深处遛去。
冒辟疆与男人们来到外屋,茗烟满面春光地跑进跑出。茗烟的忙碌奔跑并没有被人们所注意,但他的行为和脸上露出的神情被单妈看得一清二楚。她看见茗烟奔跑的姿式像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单妈注视着屋中的一切,每一个人的到来都没有逃脱她那双老眼。她将每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仔细地记着,她分析每个人的心情。当郑妥娘依窗伤怀的时候,对于这一点,她在郑妥娘进屋的时候从她那微露伤怀的眼中已看到。单妈看见冒辟疆一群男人走出来,她从侯朝宗与方密之的调笑声中预计到明日夜晚的秦淮河将比往日更热闹。她听着里屋的喧闹声,觉得自己也回到了年轻时代,但她将所有记忆翻一遍,觉得她的年龄处于一种灰色的影子中,她想不出有什么辉煌,于是她又开始咒骂时光的流逝。
杨龙友带着满脸和气的神情走进来,单妈看得很清楚。他手拿折扇边走边扇,单妈计算那扇子的左右摇晃节奏,以后的事实证明单妈那时的眼光很准确,她从方密之充满诡秘的眼里看出方密之在杨龙友身上的打算。方密之与侯朝宗商议明日中秋庆贺一下冒辟疆与董小宛的重逢,他苦于没有什么新的花样,当杨龙友出现的时候,于是他的主意便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