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的粗布,第二层是闪着金属光泽的丝绸缎子,第三层是一些碎棉花,第四层是一张绣花手帕,边角上绣着“卞玉京”三个字。绣花手帕里边是一颗彩色玻璃珠。惜惜从没见过这三种东西。她觉得很漂亮,便轻轻地拈在手中,偷偷地瞧瞧董小宛,然后拿到窗户边对着光线仔细地观察。光线透过玻璃珠射出玫瑰色的奇彩,她迷惑而又兴奋。
小宛醒了,她的目光矜持,内心孤傲而又忧伤。惜惜从她眼底看见某种不属于她的东西,至少有一种像树林中的阴影那样的宁静是她从来都没感受到的。董小宛呵欠连天地下了床,她从惜惜手中拿过玻璃珠,边看边用手擦着眼角,忽然她眼色一亮,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惜惜看见几缕彩色的光线在她脸上旋转。
“这是波斯彩珠丹。”她肯定地说,“我在媚香楼也见过一颗。”
这时,陈大娘走上楼来。瞧见董小宛光着身子站在房间里:“乖女,小心着凉害病。我的乖女,你可是最怕吃药的人。”
惜惜猛然从对彩珠的神秘感中醒悟过来,慌忙提着裙摆跑下楼去,提来满满一盆香汤让小宛沐浴。陈大娘已将大木盆摆在房中。
房里水汽腾腾。小宛轻轻用手指擦去胸脯上的字迹。但那四个字却是一道她无法解开的谜,令她眉头紧锁。甚至在她未来生活中一些欢乐时刻,也会因偶尔想起这四个字而突然走神,变得忧伤起来。
午后的秋日,艳阳照得人软绵绵的。董小宛坐在花园的石桌边,又一次凝视着彩珠。她想想在媚香楼看见另一颗彩珠那天正是她拜李贞丽为干娘那天。当时,李香君约上她和卞玉京以及郑妥娘在媚香楼玩麻将。董小宛那天奇迹般和了一把“十八学士”。众姐妹叽叽喳喳嚷开了,都说只有秦始皇才能打这手牌,董小宛肯定是有福之人。刚好李贞丽走上楼来,她也是秦淮河上有名的歌妓,是李香君的亲娘。她也来凑热闹,听得人说董小宛有福气,便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