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人了。升允这一气非同小可!一面连夜缮折,预备第二天一早呈递,一面派人四下找夏良材,牙齿咬得格格响地在盘算,要怎么样收拾得他讨饶,才能解恨。
结果找了半夜也没有找到夏良材,而荣禄却派人来找升允了。一见面就问:“镇里可有好大夫?”
升允抬头一望,只见荣禄满面深忧,眼眶中隐隐有泪光,不由得惊问:“是……?”
“小儿高烧不退,偏偏又在这种地方。唉!”
升允知道荣禄只有独子,名叫纶庆,字少华,生得颖慧异常,只是年少体弱。如今忽发高烧,看来病势不轻,就怕这零口镇没有好医生。
这样想着,也替荣禄着急,无暇多问,匆匆说道:“我马上去找。”
医生倒有,不是什么名医,病急也就无从选择,急急请了去为纶庆诊脉。时已三更,转眼之间,便得预备启驾,升允无法久陪,急急赶到宫门伺候。
到得天色微明,两宫照例召见臣工,第一起便叫升允。料想有一番极严厉的训斥,所以升允惴惴然捏一把汗,进得屋去,连头都不敢抬,行过礼只俯首跪着,听候发落。
“这夏良材是那里人?”非常意外地,竟是皇帝的声音。
“湖北。”升允简短地回答。
“你折子上说:‘该县辄称连日有冒称王公仆从,结党攫食’,到底是冒充,还是故意指他们冒充?”
有没有这回事,在疑似之间,但即使真有其事,奏报非说冒充不可。否则不定惹恼了那位王公,奏上一本,着令明白回奏,究竟是那些王公的“仆从结党攫食”?这个乱子就闹大了。所以升允毫不迟疑地答说:“确是冒充。”
“冒充就该查办!我看那县官是借口搪塞,这样子办差,不成事体,革职亦是应该的。”
“算了,算了!”慈禧太后接口说道:“论起来,当差这样荒唐,原该严办。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