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限制,都不是无谓的。”昭君答说,声音很低。
若是别人,作此近乎顶撞的回答,皇帝一定又会被激怒,但对昭君不同。他喝口酒说:“你这话倒有些意味!试举例以明之。”
“臣妹不须举例。只请问皇上,朝廷天天有诏会,告诫臣工,要这样,不可那样。凡此限制,不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的吗?”
皇帝觉得她的话对,也不对,却无从细辨对在何处,不对者何在?便笑着答说:“你的话,我没法儿驳你,可也无法领悟。”
“圣明莫如天子。皇上这么说,臣妹惶恐之至。”
皇帝无法再说得下去,心里不免懊恼,不知不觉地引爵鲸吞,大半爵酒,咕嘟咕嘟一口气干掉了。
昭君颇悔失策,不该用这样的方式讽劝皇帝接受太后对他的限制。只好默默地斟酒,不敢再多一句嘴。
“是最后一爵吗?”皇帝问。
“尚有余沥。”
“独酌了无情味,你能不能陪我喝一点?”
这便又是妃嫔的模样了。昭君心中以为不可,而口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正在为难时,灵机一动,喜滋滋地问说:“臣妹召唤两美,来为皇上侍饮,何如?”
“喔!”皇帝想到了:“你是说林采、韩文?”
“是!”
“好罢。”皇帝无可无不可地。
于是昭君不但添人,还添了酒。一则是自己想脱身事外,再则也是希望林采与韩文能承宠幸,要多给她们机会,所以托故告个便,就此一去不来了。
林采与韩文都不甚了解她的用心,而在皇帝面前又不免戒慎之感,所以都是规规矩矩地坐着,而且将头低了下去。皇帝上坐平视,只能看到两段雪白的后颈,和两头黑发上在微微颤动的金步摇。
“你们不必拘束。就只当与昭君姊妹相处,想吃想喝想说话,都随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