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陪着,到天亮照料他出门拜年。秋月与杏香商量下来,决定轮班,杏香先睡,等曹雪芹出了门再换班。
“你不是说,你是托词王爷急召,傅太太还托你带话给王爷?”
“那些话也用不着说了。根本没有王爷急召这回事,一说不漏了马脚?
“不好!”秋月不以为然。
秋月认为这是两回事,对平郡王来说,他不必提赋归原因,只说辞行之时,傅太太托他带口信好了。这口信没有带到,傅太太就会查问,那时马腿尽露,反为不妙。
“你的理路很清楚。”曹雪芹笑道:“无怪乎我当时会有那种念头。”
“什么念头?”
“傅太太说,要请王爷跟内务府大臣商量,奏明皇后,能不能再派一个人去,跟她做伴,帮着她应付圣母老太太。我当时心里想,要是你去,倒是在合适不过了。”
“怪念头!”秋月又问:“你既然要回来过年,怎么不早写信?四老爷回京,为什么不请他捎个口信呢?”
“我是临时起意。”
“喔,”秋月问说:“是忽然想家了?”
“是啊。”
“震二爷倒肯放你回来?”
曹雪芹不做声;傅太太的影子,以及曹震所转述的曹頫的顾虑,一下子都想了起来,在心里有点藏不住了。
“我跟你说了实话,”曹雪芹看着她说:“你可千万不能泄露。我这些话,在杏香面前都不说的。”
看他如此郑重嘱咐,秋月便既回答:“如你觉得关系重大,怕我不小心泄漏,你就别说。”
“你小心一点儿好了。”
曹雪芹迟疑了一会,方始说道:“那傅太太是很爽朗的人,不知道什么叫避嫌疑,常常找我去问话,替她代笔;四老爷怕惹出是非来,一直在担心。我想想也不错,还是敬鬼神而远之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