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的关系,朝中无人不知,能当军机章京,已颇有正途出身的同列在嫉妒,如果再有平郡王的保荐而升官,更遭人妒,对他自己对平郡王都觉不妥,所以曾坦率辞谢。此时纳亲问到,自不必细说其中的委屈,只老老实实答一声:“有这话。”
“为什么呢?”
这下不能不说实话了,“我怕有人在背后说闲话,说平郡王培植私人,”他又加了一句:“不论如何,我不能不顾平郡王。”
“好!”纳亲翘起大拇指说:“你是有良心,是好歹的。我更要保你了。你到我哪里来好不好?”
方观承略想一想答说:“我在南屋不也是天天伺候纳公吗?”
纳亲懂得他的意思,方观承不是不愿道吏部当司官;而是不愿出军机,因而答说:“我不是奏请把他调回部,不过底缺升一升而已。你是吏部的司官,在南屋下了班,有时到我这里来谈,就名正言顺了。”
原来是这样安排,当然可以接受,“既然如此,我谢谢纳公的栽培。”说着,捞起亮沙袍请了个案。
“不必客气,你是帮我的忙。”纳亲又说:“文选司有个郎中的缺,我明天面奏,请皇上以特旨放你这个缺。”
方观承喜出望外。原以为七品内阁中书调部升官,无非六品主事;不想竟是五品的郎中,而且是在最重要的文选司。这就不止于“连升三级”了;会邀准吗?
“我有我的说法,一定能准。”纳亲又说:“不过暂时也许不能在南屋当值,你也不必介意。等事情过了,仍旧让你回军机。”
方观承心想,这一来在平郡王就不方便了。而且日夕奔走于纳亲门下,也容易引起误会。因此,沉吟了一下,很婉转的答说:“承蒙纳公厚爱,真是感激不尽。不过纳公知道的,草茅下士,寄身荒刹,倘非平郡王识拔于风尘寒微之中,岂能有胆识贵人如纳公之今日,如果暂出军机,平郡王或者会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