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亦禁不住涕泗横流。
胤祥却是越哭越厉害,什么人都劝不住。其实,前面是哀感伤心之泪,后面是痛快的发泄之泪,想到十四年不堪忍受的日子,毕竟熬出来一位太后、一位皇帝,自己的苦不算白吃,对“娘”和“四哥”,也真的报答得过了!
因此,哭归哭,表情却大不相同。一等哭完,满脸喜气。
“娘!大喜!”
说着又磕头恭贺。但等他抬起头来时,蓦然一惊!因为太后脸上并无喜色,但也并非由其皇父驾崩,而生哀戚,看上去是懊恼和忧虑。
“娘,你老人家怎么啦?”
“常全!”太后吩咐,“你看着一点儿!”
“是!”常全答应着,她懂太后的意思,有话要问十三阿哥,不准任何人接近谈话之处。
于是,太后将胤祥带到偏东作起坐之处的那间屋子,喊着他的小名说:“小祥,我有话问你,你可不许跟我说半句假话!”
“娘!”胤祥跪了下来,“儿子决不敢。”
“我问你,四十七年十一月那件事,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一听这话,胤祥色变,想了好一会儿答说:“娘!不要逼儿子说假话。”
这是证实了多年的猜疑,太后的脸色益发阴郁了。
“娘!大喜的日子——”
“什么大喜的日子!”太后发怒了,“阿玛归天了,你还说大喜!”
胤祥胀得满脸通红,又惊又疑,心里七上八下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到他那惶急的神态,太后反倒有些不忍了。
“小祥,我再问你,你可知道你弟弟这会儿在哪里?”
这是指胤祯,“不是在青海吗?”他说。
“在青海干什么?”
“阿玛派他当大将军征准噶尔。”
“他封了郡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