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的口吻说:“朱爷,事已如此,你不必生气。其实,”他故意迟疑了一下才接下去说:“你早露面倒好了。”
“喔,”姓朱的问,“好什么?”
“说老实话,我也不愿我姐姐落发。年纪轻轻,有多少福留着她享,倒说去做了尼姑!我心里也不忍。虽说侯门一入深如海,到底比遁入空门好。既然赵大人有意思,我想——”
“你想!你有什么想法?”姓朱的急急问道,“且说来听听!”
“好!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刚才不是说了,上城里太白楼去。”
“那就走!”阿狗自然而然地变得很亲热了,“我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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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桥头,把盏持螯,饮馔之乐,益发有助于他们化敌为友。姓朱的很坦率地表明了他的身分与任务。
他说他叫朱友仁,原来浪荡无事,有幸结识了赵文华的亲信随从赵忠,被汲引入府,干些不公不私,亦公亦私的杂差。另外一个名叫刘二,是他私人的伙计。
“这次是赵总管派我出来的,专门来钉你的梢,从桐乡一直钉到这里,一路顺利,最后出了毛病,很不好交差。”
“这要怪你!”阿狗完全是极熟的老朋友的口吻,“你早露面跟我打交道,我就劝我姐姐不要进庵了。你想,有赵大人那样一条路子,我放着不走,不是太傻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唉!我不知道。”朱友仁懊丧地想了一回,忽又问道:“不过这话不对啊!你刚才说什么你姐姐‘不入空门,便入侯门’;那不也是一条升官发财的路子吗?你又何以不劝劝你姐姐呢?”
“那个侯门不同。第一、远在京城,我姐姐怕水土不服,说什么也不肯;第二,那位阔老糟蹋女人是出了名的,我也不忍心推我姐姐入火坑;第三、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