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知其事,一定会先责罚伺候老相公卧起的丫头,以及其他的听差、小厮,同时会替赵文华解释。这一来小刘儿的妙计的效用,就要大打折扣,所以永年传下话去:“谁要在老夫人面前多嘴,叫他吃不成年夜饭!”
赵文华当然也不知道宜兴溺壶上出了纰漏,听说严嵩已经回府,一早就赶来谒见。等到近午时分,方得登堂入室;行了一跪三叩的大礼,念了一遍早就想好的恭维之词,起身一看,不由得脊梁上发冷,但见严嵩面如铁色,竟似一辈子不曾笑过一般。
“文华是孝顺的!”欧阳夫人很委婉地说,“老相公,你看他连你的溺壶都想到了,天底下有几个做干儿子的,能像文华这等尽心。”
提起溺壶,便让严嵩想起昨夜睡在溺中的光景,心头作噁,不由得便连连干呕。
赵文华心知事有蹊跷,不敢再提自己的事,用足脑筋,只拣严嵩爱听的话说——严嵩最爱听的话是:皇帝如何信任特专,恩礼不衰。赵文华便捏造些舆论,说从江南经山东一条大路北上,沿路的士庶百姓都知道“严阁老当朝柱石,皇上能够在西苑潜修,乞求长生,不以世务萦心,就因为深知严阁老忠心赤胆,老成谋国,可以付托重任的缘故。”又大赞严嵩精神瞿铄,老而弥健;“皇上固然万寿无疆,义父亦必是百年宰相,开古今君臣遇合之奇,成载籍以来所未有的佳话。”
这番格外加料的浓稠米汤,终于灌得严嵩回心转意,颜色温煦了。于是开始问到江南的情形。
“好教义父得知,”赵文华喜逐颜开,仿佛兴奋不胜似地说,“儿子识拔得一个人,真正是奇才!义父面前我不敢说半句假话,倭患方兴未艾,不过三五年之内,一定可以平伏。儿子就是专程为这件事来的,倘或义父能提拔他独当一面,迟早必奏奇功。”
“喔,”严嵩很注意地问说:“此人是干什么的?”
“就是以前的浙江巡按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