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后,永年气坏了,士大夫口中的“萼山先生”,在赵文华看,不过奴婢的头脑而已!
“是可忍,孰不可忍!”永年怒气冲冲地掉了一句文,大声喊道:“来啊!”
一来来了七八个小厮。永年只将其中一个唤做小刘的留下,挥挥手把其余的都遣了开去。
“小刘儿,你听见了没有?人家是侍郎,官架子不小啊!”“我都听见了。真气人!”
“还有气人的呢?你看!”永年将礼单最后一行指给小刘看。
“那好像非拆他的架子不可了。”
永年点点头问:“怎么拆法?”
小刘是永年的仆童,这时倚在门边,咬着手指甲,一双桃花眼不时一瞟一瞟地,就像怀春的小家碧玉“站门子”卖弄风情那样。永年知道,遇到这个样子,小刘必有高招出手。
“这家伙,老夫人最护他,想明拆他的架子,只怕不行,‘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爷,我有一步,包管他做了鬼都是糊涂鬼。”
“好啊!你说。”
小刘只附耳说了两句,永年便大为高兴,当下照计而行。
先拿礼簿来,将送严世蕃的那具金丝帐写成“赤金七两”。然后将礼物归库,礼簿呈览。
“怎么,送我7两金子!”严世蕃诧异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赵大人这一趟到浙江,没有搞到什么。”永年还替赵文华解释,“孝敬老相公的,还有几把宜兴溺壶,可以想见他的情出无奈了。”
“倒亏他想得出。”严世蕃觉得好笑。
“是!”永年答说,“溺壶上还烧得有字:‘男文华跪献’。”
这就不好笑了。“哼!”严世蕃微微冷笑,“他以为只要拿老相公敷衍好了就行了吗?”
永年不答。停了一会方说:“孝敬老夫人的那份礼,倒很像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