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而衰,三而竭。”俞大猷岂能不知?自己得要为他辩白。
“大人错怪了俞志辅!他当然是奉有命令,务取慎重,所以不追。”
“说得是!”赵文华突然变得兴奋了,“汝贞,我有个主意跟你商量。‘强弩之末,不可以穿鲁缟’,田州的兵来了好些日子了,师老则无用;也还怕他们待久了,听人渲染倭寇海盗如何慓悍,一起怯敌之心,更是完完大吉。如今趁他们今天小胜未餍所欲,磨拳擦掌,想痛痛快快厮杀一场的盛气当儿,我下道命令,让他们去打一仗,你看使得使不得?”
听这一问,胡宗宪感到事态严重,“大人,”他说:“此事非同小可!得要从长计议。”
“是啊!我也觉得我这个主意,关系甚重;所以要请你替我策划一下。”
“大人这么说,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想,首先要考虑大人的利害得失;未计利,先计害,倘或田州土兵不奉命令,岂不有损大人的威望?”
“这一层,”赵文华踌躇着说,“我当还没有想到。汝贞,你不必去想别的,你只替我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让田州兵听我的命令?而且要乐于奉命!”
“这怕有些难!”胡宗宪沉吟了好一会,方始回答:“我想,无非恩结威服;能让田州兵怀恩畏威,就会乐于效命。大人应该先犒师——”
“这我也想到了。就有一层难处,仓卒之间,哪里去找几万银子?”
“不须银子,银子于田州兵亦无多大用处,只用牛酒就可。这件事,我替大人来办。”
“好极!”赵文华问:“还有呢?”
“还有,就要大人降尊纡贵,拿田州兵的首领敷衍好了,则如臂使指,自然灵活如意。”
“不错,不错!你说,我该怎么敷衍?”
于是胡宗宪秘密献计;他说一句,赵文华应一声,百依百顺,笑容始终没有消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