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目闪如电,很快地环视周围,点点头说:“大概不要紧了。不过为防万一起见,我不能进塔了。这里来吧!”
他引阿狗进入一片茂密的竹林,两人席地而坐;视线从竹竿之间望出去,任何人的足迹都瞒不过两双眼睛。阿狗便细谈一切,神情之间,得意非凡;明山和尚亦听得十分起劲。谈到有趣好笑的地方,两个人捶背拍肩,笑得前仰后合,滚作一团。
“我讲过了。徐二爷,喔,”阿狗赶紧改口,“和尚该你讲了!”
“讲啥?”明山和尚摸着光头,叹口气说:“老婆还没有讨,就做了和尚——”
“喔,”阿狗抢着说道:“有句话我先告诉你;免得回头忘记。王翠翘要来看你,我不肯把你的地方告诉她,只说要问你。和尚,你怎么个意思,我好回报她。”
“不要她来!第一,做了和尚,四大皆空,她来了,叫人看见不像话。第二,只怕有人会跟她。”
“好!我告诉她。”阿狗问道:“你真的做和尚了?”
“现在还谈不到真假,看做和尚的滋味怎么样?事急无奈,我的亲戚——就是四空法师,逼着要我做,只好先做了再说。”
“做和尚也不是随便好做的,要报官府。报了没有?”
“怎么好报,一报正好自投罗网。”
“那,”阿狗问道:“不会查么?查到冒充的,怎么办?”
“冒充得过。”明山说道:“我有僧纲司发的度牒。”
僧纲司就专管和尚、尼姑的衙门。僧尼削发,应该请领一张度牒,有了度牒,才可以云游天下,到处“挂单”。四空所以坚持徐海以遁入空门为避祸之计,就因为事有凑巧,一个月之前,无意中得了一张度牒,恰好移花接木,供徐海使用。
“我是顶名的。原来这个和尚就叫明山,在山西出的家;嫌做和尚太苦想还俗。三个多月前到天目山去趣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