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谁知他反向别人求计。于是。各人都定定神思索,考虑去一个最稳当的地方。
“萨摩、大隅都可以。”有个冒失的家伙先开口。
没有人理他。因为往东到日本九洲的萨摩、大隅,固然不愁没有人收容,但路途遥远,粮食先就不足。而且,一叶扁舟,又何能担当大海风涛?
“毛猴子,”汪直指名相询,“你看呢?”
“我还想不出好地方。”毛猴子掏脑抓腮地,真有那股猴急相。
“我想。”有个比较老成的说,“先要看船主是怎么个打算?然后,大家一起来想办法。”
“我么?我想回徽州。”汪直毫不思索地回答,“先回我家乡去弄笔钱,再把老娘亲安顿好。那,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回徽州非先到杭州不可,只有冒险。”
“怎么冒法?”
“一步一步走,譬如说先到桃花岛,再到六横岛,‘萝卜吃一节剥一节’,往西到了陆地上再说。”
“恐怕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汪直的话没有完,有人抗声而言:“那是送死!自投罗网的傻事我不做。”
大家都定睛去看此人,此人名叫徐海,绍兴人,才十八岁,生得眉清目秀,稚气未脱。如果穿上一件长袍,戴上一顶方巾,十足一位白面书生;绝没有人会相信他是海盗。
“小徐,”汪直不悦,“你倒会说狂话!你不做这种‘傻事’,总有什么聪明的计较,倒要请教请教。”
“我自以为聪明没有用,要有人信得过我才行。”徐海那双深沉的眸子,在将到中天的月亮照映之下,有如暗云中的星星——这神态比他的那句话,更使汪直感兴趣,脸上不由得绽露了笑容。当然,是多少带着逗弄孩子的那种笑容。
“好!我相信你。你说!”
徐海看了他一眼,忽又沮丧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