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我的孝顺女儿!”淳于意觉得异常安慰,也念着那两句古诗说:“‘谁谓茶苦,其甘如荠’,苦中回甘,人生总也还有值得去细细品味的地方。”
对父亲的话,缇萦不十分听得懂,但夸奖的语气,是显得很明白的,所以她也得意地笑了。
“卫媪呢?”淳于意忽然间问说。
“想来是‘会烛’去了。”缇萦又说,“爹,你如果累了,请安歇吧!我守着,替她应门。”
一不!我又不觉得累了,这样说话很好。”
于是父女俩闲谈着,直到卫媪回家,方才散去,各自归寝。缇萦回到自己屋内,陡起一种莫名的兴奋——她想到了朱文。他说过今夜还要来,不多一会又可以见面了。
就这时,听得有人在叩窗户。她又喜又惊,莫非朱文这么早就来了?这胆子可太大了些。一面这样想,一面急步走向北窗。一瞥之下,不禁自笑,哪里是朱文?是卫媪。
“李吾要我捎个口信给你,叫你明天上午务必到她家去一趟,她有要紧话跟你说。”
李吾是巷中的女娃,与缇萦是闺中密友,“李吾会有什么要紧话呢?”她困惑地问。
“谁知道!”卫媪是颇不以李吾为然的神气,“她问了你好几遍,说怎的不来会烛?我问她何事,她怎么也不肯说。鬼鬼祟祟,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她哥哥是个出了名的无赖,你可当心些!”
“嗯。”缇萦深深点头,“我知道的。”
“你父亲跟你说了些什么?”卫媪又问,“可曾提到朱文?”
“没有。”
“我真也不懂他什么意思!难道真个铁了心?我这样子三番两次的说,他还是不肯让阿文回来?”
缇萦不答,实在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明天跟你父亲说,他要到市上去买个僮儿回来的这个念头,休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