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怕说了官家不信。”
“……”
“臣先着人问了二三十个正店管事,其中给出比例最高的,不过四一之数,最低的不过十一之数,大约平均下来,也不过是八一之数。后来臣又连夜去蔡河夜市,同样问了二三十个酒店管事,也都如此。”杨沂中认真相对。“官家……建炎三年之前,地方军贼土匪比金人为害更重,建炎三年之后,金人祸害所致多在河北流民身上,但官府在黄河各处渡口多有接收安置,反倒是京东流民更散乱一些,而京东流民如何也只能算是刘豫、李成的祸害。”
赵玖心中早已经信了,甚至有些果然如此的感觉,但面上却沉默不语,半晌方才开口,却又似乎直接越过了此事一般:“正甫……”
“臣在。”
“还记得八公山上咱们二人私下的言语吗?”
杨沂中心下一慌,赶紧肃容俯首:“臣不知是哪句言语?”
“若金人过河了,就替朕了断那句言语……朕都忘了是怎么说的了。”
“臣也忘了。”杨沂中硬着头皮小心相对,这不是该记着的东西,最起码是不能说自己还记着的言语。
“还有一句话……对刘光世说的,你总该记得吗?”赵玖继续询问不停。“朕宁亡国什么的……”
“这个臣自然记得。”
“还有绍兴那件事情,朕明明可以更妥帖一些,但为何明知道会激起舆论,却还是要那般决绝呢?”赵玖在榻上斜卧,若有所思。“凡此种种,不止是一件两件,你说……朕为什么要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做那些不着调的事呢?”
不待杨沂中开口,这位官家便自言自语给出了答案:“归根到底,是因为朕觉得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有些事情则是根本无法忍的,所以什么代价都无所谓,至于言语,反而只是表面罢了……譬如让朕降了金人,受那种侮辱,朕是万般不能忍的,所以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