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抹头便向岸上逃去。朱镇岳也不追赶,跃下桅来,船身一平定,锣鼓吆喝之声,立时寂然了。
朱镇岳跑进舱来,叫化已迎着贺道:“恭喜,恭喜。好一场恶斗。”朱镇岳笑道:“这东西真厉害,险些儿使我没命回家乡。”说时,卸了软甲,取出药来,敷了脚跟上的伤处。对叫化说道:“这人的本领,兄弟自是佩服。但像他这般本领的人,还不能说有一无二,惟有他那种像貌之凶恶,恐怕在人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于今已和我交过手了,足下可以将这人的姓名来历,说给兄弟听了么?”叫化仍是摇头笑道:“公子将来自有知道的一日,此时用不着我说。公子珍重,我去了。”只见他身子一晃,已在岸上长啸一声,不知去向了。
朱镇岳太息2了一会,暗想这几个人的举动,真教我摸不着头脑。我此番算是初次出马,从来不曾和人有过仇恨,况且曾和我交手的两人,都是毕门的弟子,这个假装叫化的,不待说也是同门了。彼此既是同门,平日又没有宿嫌旧怨,何苦是这们一次、两次的逼来呢?幸而我准备了锣鼓,使他猛吃一惊,才能在他脸上还了一剑。不然,就不免要败在他手里了。只是这人不知曾练了一种甚么工夫,面皮那们坚实,剑刺去喳的一声响亮。
朱镇岳正独自坐在舱中揣想,只见船户走进舱来,叩头谢罪道:“小人今日不遵守公子的吩咐,几乎弄出大乱于来。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叫化,竟是有意来船上卧底的。倘非公子有先见之明,知道有人上了船时,这般重大的干系,小人便粉身碎骨,也担当不起。”朱镇岳叫船户起来,说道:“我何尝有甚么先见之明,这叫化假装的虽不错,但是粗心了一点儿,他自己留出一个上船的记号给我看,我才一望分明。这船板都是光滑干净的,平日你们打从岸上回船,穿了鞋子的,必得在跳板上脱了鞋子才下船。若是赤脚,也得用洗帚洗涤干净才下船,没有脚上带着泥沙在船板上乱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