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过的沙的海洋。一夜的血战,原来天已经亮了。
一切都清晰起来了——魔物的断肢,凌乱的羽毛,内脏的碎片洒得到处都是,湘吃力地爬过来,跪在云焕脚边,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只是拿出随身的药包找到解毒药剂,为主人包扎被鸟灵抓伤的地方。血海中,素衣女子淡淡然地回头看着身侧的青年,不知是什么样的眼神。
云开日出,荒漠单薄的日光射在慕湮同样单薄的脸上,仿佛折射出淡淡的光芒,默不作声地看着一身沧流帝国军装的徒弟,苍白的唇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云焕这时才看清楚了师傅的模样,陡然间怔住,岩石般冷定的脸上震动了一下——八九年了…离开砂之国已经那么久,然而师傅居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是三十许的容色,清秀淡然,那些流逝的光阴、竟然不曾在女剑圣身上投下丝毫痕迹。只是脸色更加的苍白,仿佛大漠落日里的红棘花。
外表没有任何老去的痕迹,然而不知为何、却透露出衰弱的气息。
他忽然记起、师傅是很少离开古墓外出行动的,因为身体虚弱而需要一直待在轮椅上——而今日,为了自己竟然赶到了古墓外一百里的地方!在慕湮无声的注视下,沧流帝国的年轻少将陡然有一种莫名的退缩,也不敢说话,只是用手指紧紧抓着光剑和衣角,忽然间恨不得将这一身引以为傲的戎装撕烂。
“焕儿。”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轻轻叫他,“你从军了么?”
样淡然的注视下,云焕忽然间有了方才孤身血战时都未曾出现的莫名怯然,有些浮躁地一脚将自己的傀儡踢开,低下头去,回答,“徒儿五年前加入征天军团,如今是帝国的少将。”回答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将声音压低——那是自幼以来便形成的反射性习惯,不知道为何、在师傅面前他便感觉只能仰望,而自己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便是在帝国元帅巫彭大人面前,他也从未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