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罪?死了的怎么论罪,活着的又该怎么论罪?!
黄石滩大捷怕是也不能尽遮西军之前的一败涂地吧!
其实大晋朝江左以来,对庾亮这等位极人臣的这些权贵,倒还没有深咎罪责的先例。庾亮固然难辞其咎,可各方说说情掉掉眼泪,再以一个黄石滩大捷倒也能敷衍过去。
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般没人会也没人敢去抓着深咎不放。
现在司马白把这事摆上了台面,如果有人否决了这个只赏功不罚过的提议,那这些否决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去为其他人说情?
难道就只大国舅一人可以不罚过么!
短短一瞬间庾济心中已经转了不知多少弯,他已经明白自己被司马白暗将一军,自己除了认怂别无选择。他若敢否了这六个字,那司马白下一步必定咬着庾亮不松口,那是连二国舅都敢斩的煞星,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但反过来一想,法不责众或许也不啻于一个好选择,横财难舍是不假,比起致命把柄操于他人之手,却也不算什么了。
庾济重新打量起身后的这个年轻人,心中一叹:难怪大哥被他逼的举步维艰,宗室出了擎天柱啊!
庾济失声的同时,王导和郗鉴不禁也陷入沉思。
论罪,郗鉴东军比庾亮西军也轻不到哪去。但老太尉倒是坦荡,不太在意自己,愿意一人扛罪,早做好了贬谪打算,他心里最关切的是东军。
不是东军的哪一个将帅兵卒,只是东军!
这支朝廷重旅损失太巨大了,急需补充兵员,倘若从良民百姓中强行征兵,必然民怨沸腾,再激民变也是说不定的,世家大族们更不会割肉喂东军的,强征良民入伍,这条路走不通也走不得。而被裹挟的降兵正是现成的最佳兵源,哪怕有临阵举义的将功补过,摁一个流放充军的罪名,都算皇恩浩荡了。
如果依照司马白的提议,赦免了这十几万降兵,东军去哪里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