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长蛇的盾阵守且不及,却反守为攻,不顾伤亡,仍是朝前推进。
谢尚身披三层重铠,手持两丈长槊,身先士卒顶在了盾阵最前沿,大呼酣战。
每踏出一步,便暴吼两个字,只有两个字:
“建康!”
“建康!”
“建康!”
广陵城都没了,广陵镇将士也无意生死了。
但临死之前,哪怕以血浸透南岸滩头,也要为袍泽开辟出一条通往建康的道路。
憋在胸口的委屈和怒火,化作一声声呼喝:
建康!建康!建康!
两个字,是与袍泽辞行,是与敌人示威。
滩头阵地一尺一丈的扩大,一万广陵精锐折损过半,换来敌军攻势疲缓,渐渐开辟出可供主力登陆的阵地。
“仍是不够呀。”
郗鉴在船上眺望滩头战场,东军子弟由人宰割,看的他心头滴血,不禁长长叹息。
褚裒知道老帅心意,不是说阵地不够,而是敌军阻击的力量不够,这说明敌军统帅的心思只在建康。
“恩帅,尽人事,听天命吧,只愿老天有眼,不亡我大晋。”
“天?”
郗鉴躬弯着腰身,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摇了摇头,
“指盼老天开眼,不如指盼武昌郡王开眼。”
不知为何,社稷存亡的生死关头,老头子心里只惦念着一个人,司马白。
身为国朝最核心的三五个重臣之一,关于司马白的所有情报都已转传给了郗鉴,郗鉴很清楚这个年轻的郡王究竟干出了多少惊天大事。
且不论在辽东和盛乐打的仗,龙腾左右司、包揽胜军、追坪狼骑、神武靖平、安守八营,这些被羯赵倚为干城的精锐,全部重挫于司马白手中,死在御衡白之下的敌军名将,更是数不胜数!
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