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中,因卖针指卖到他家,姐姐一见垂青,便承姐姐携带他家,亦深蒙花氏养育之恩。他待妾身就如待姐姐一般,所以妾亦拜他为恩母。恩爱如此深厚,况姐姐当日又不曾为他丈夫所污,望郎君海量,看俺花母面,念恩忘仇,爱屋及乌,勿与小人计较,是亦相度所为。”翠娟又插口道:“不特花母情谊深足感佩,而且此中又有一段奇缘,若说出来,恐郎君不得不依妾之请也。”吴瑞生见翠娟说话有因,遂又道:“说便说了就是,幸无藏头露尾。”翠娟见大夫情急,遂将木舜华与他结为姊妹,花下同盟,相约共事一夫之言述了一遍,又将舜华德性幽闲,仪容秀丽,才恩俊逸又极力称扬一番。瑞生听说,遂手舞足蹈,曰:“卑人若再得此人为妻,愿更足矣。只是一件,夫人方才说他才思俊逸,必有一个证佐,方才信的过。”翠娟与兰英道:“现有一个证佐,在此不论他的,只观他与俺二人步韵咏红梅的一首律诗,即如窥见他一般。”遂将木舜华那首诗从头至尾念了一遍。瑞生听了道:“才思真是俊逸,不知二位夫人与他咏梅之诗亦记得否?”翠娟与兰英又把自己所作二诗朗吟一遍。瑞生听了,便鼓掌极赞道:“妙,妙,妙!有此三作,方成鼎足,缺一不可。若果得舜华为妻,则木商之恨可以冰释瓦解矣,二位小姐今既极荐舜华,便见夫人不妒。卑人亦有知己二人,敢为夫人言之。”翠娟与兰英又交口道:“知己之人多多益善,何妒之有?今郎君亦何过疑妾乎?得毋妾知郎心而郎君尚不知妾心耶?”吴瑞生见他二人果无妒意,方将堆琼与素烟相交来历,并西湖联诗,月下山坡,委委曲曲备细述了一遍。金、水夫人道:“他二人具此大才,虽然寄身烟花,实非得已,而志在从良,尤为可取。明早可便禀上翁姑,并木家妹妹一同娶来,庶使郎君之故知从此得所,而妾之知己亦从此毕愿矣。”说着话,不觉更深夜静,夫妇三人方才解衣就寝。正是:
新人本是旧情人,旧偶新知情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