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不要错疑了,这商量婚姻的妙法,不是我老夫妻的主意,实是小女临行的一段苦心。”双星道:“且请问小姐的苦心妙法,却是怎样?”江阁老道:“他自拚此去身死,却念我老夫妻无人侍奉,再三叫我将彩云立为义女,以代他晨昏之定省。我老夫妻拂不得他的孝心,祇得立彩云为次女。却喜次女果不负小女之托,寒添衣,饥劝饭,实比小女还殷懃,此一事也﹔小女又知贤婿乃一情种,闻他之死,断然不忍再娶,故又再三求我,将次女以续状元之前盟。知状元既不忘他,定不辜他之意。倘鸾胶有效,使我有半子之依,状元无覆绝之虑,岂不玉碎而瓦全?此皆小女千思百虑之所出,状元万万不可认做荒唐,拒而不纳也。”双星听了,沉吟细想,道:“此事若非蕊珠贤妹之深情,决不能注念及此,若非蕊珠贤妹之俏心,决不能思算至此。况又感承岳父恳恳款款,自非虚谬。但可惜蕊珠贤妹,已茫茫天上了,无遗踪可据。我双星怎敢信虚为实,以作负心,还望岳父垂谅。”
江阁老道:“原来贤婿疑此事无据么?若是无据,我也不便向贤婿谆谆苦言了。现有明据在此,可取而验。”双星道:“不知明据,却是何物?”江阁老道:“也非他物,就是小女临行亲笔写的一张字儿。”双星道:“既有小姐的手札,何不早赐一观,以消疑虑。”江阁老因吩咐叫若霞去问二小姐,取了大小姐留下的手书来。祇因这一取,有分教:鸳梦有情,鸾胶无力。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