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看见褚季野“皮里春秋”一句话,故此就取了这号,以押那“秋”字意思耳,不觉笑将起来。再揭他的诗来一看,只见第一首题目是:清明前新柳诗,上写:
清明时节百花香,一带沿河种柳杨。
软枝风弄常忧折,新叶鸦栖尽饱尝。
攀来真可鞭牛背,拽去犹堪系马缰。
家家祭扫将来近,乱插坟明与塚傍。
云生暗想道:“这样笑话儿倒可以医闲醒倦。”后面看去,无非物以类聚,不是马鸣,便是驴叫了。
正看得有趣,那人趋已回来。云生即忙掩过,问道:“烦劳了,可曾觅得否?”人趋道:“小弟与相公虽只乍交,受人之托,必当终人之事。此去里许,有一小庵,倒也幽雅,有卧房,有厨灶,外边又有店面,正好作书画之所,租价甚廉。”云生道:“老丈作是当行,不消说是妙的。但不知可有僧人住否?”人趋摇手道:“没有没有。里面自有绝大的寺院,这庵不过是借游客安寓的,小弟便把相公高才绝技与那住持说了。那住持向与小弟有一面,他说道:‘秋相公指引来的,必然不差。’故此一口应承。相公可就去那。”
云生依言即便随了人趋迤逦而行,不一时到了。云生抬头一看,门桁上有一扁曰:栖云庵。云生心中大喜,道:“事有凑巧,庵名与吾姓相同,这是预定的数了。”进去看时,果然幽雅精洁,并无佛像,诸般器皿毕备。人趋安慰一番而别。云生即命松风买了些要用的东西,不一时便把书画的店开起来。壁间粘起一联云:
坐对好山开光景,门无俗士壮诗怀
且喜那云生书法遒劲,画更传神,所以不多几时远近闻名,只是醉翁之意原不在酒,云生看得淡然,全无书画家一点邀名射利的俗套。暇时即便埋头居志。松风但供扫地焚香,烹茶洗墨。闲时即去钓鱼,倒也快活。人趋时常到庵,做几首歪诗请教云生。云生感他殷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