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禀见。”观察摇首道:“跟我来。”
一同出了三堂到内书房。观察命宽公服,自在上首坐下。
绍闻对坐,篑初签西北坐下。吃了茶,绍闻道:“容日再与嫂太太请安。”观察道:“吾弟差矣。我一向为官事所羁,尚末得与婶太太见礼,那得此处居先。总之,咱家南边祖训,贤弟亦当知之,从而遵行之:从来男女虽至戚不得过通音问。咱丹徒多隔府隔县姻亲,往来庆贺,男客相见极为款洽。而于内眷,不过说,‘禀某太太安’而已。内边不过使奉茶小厮禀道‘不敢当’,尊行辈,添上‘谢问’二字。否则丫头爨妇代之,在屏后说‘谢某老爷某爷问,不敢当’,虽叔嫂亦不过如此。从未有称姨叫妗,小叔外甥,穿堂入舍者。盖尊礼存问者多,妇人之性,久而久之,遂不觉权移于内。防微杜渐,端在此人不经意之间。”因回顾篑初道:“我侄初入庠序,学问经济,都在你身上要的。切记,切记。”篑初恭立受教。
少刻捧上点心,兄弟伯侄同吃,早已忘身在署中。观察道:“我问你一宗事,侄儿不知,贤弟是必知的:叔大人有著述否?”绍闻道:“没有。”观察道:“当日叔大人到丹徒上坟修族谱时节,就在我院住了一个多月,我叔侄是至亲密的。彼时详审举动,细听话音,底是个有体有用的人,怎的没有本头儿?即令不曾著书立说,也该有批点的书籍;极不然者,也应有考试的八股,会文的课艺。”绍闻,道:“委的没见。”观察道:“我们士夫之家,一定要有几付藏板,几部藏书,方可算得人家。所以灵宝公遗稿,我因亲戚而得,急镂板以存之。总之,祖宗之留贻,人家视之为败絮落叶,子孙视之,即为金玉珠宝;人家竞相传钞,什袭以藏,而子孙漠不关心,这祖宗之所留,一切都保不住了。所谓‘臧榖亡羊’,其亡必多。这是铁板不易的话。”绍闻道:“如今本城中,还有藏着一楼印板之家。”观察道:“是谁家呢?”绍闻道:“是盛藩台家